阿丝卡兰和薇儿小姐帮塞西利太太在院子里支起了了一个能烧火的柜子,塞西利太太告诉她俩这是专门用来做熏肉的。
羱羊肉太多吃不完,虽说不能鲜吃有点可惜,但放任它坏掉才是真正的浪费。
但在熏肉之前还得把肉腌一腌。
塞西利太太烧了一壶温水,倒在了一个木盆里,盆边还有三个小板凳。
羱羊肉从冰窖里拿出来已经不过一段时间,解冻得差不多了,塞西利太太在盆中的温水里又放了一点香叶、黑胡椒和香料,把,肉条一个个地放进去浸泡,然后用手去搓洗肉条。
虽说昨天处理的时候已经粗略的清洁了一遍,但较细的血水和灰尘仍可能粘在上头,做熏肉对肉的干净程度还是很有要求的,因为熏肉是低温料理,通常不会像做烤肉煎肉那样被加热到很高的温度。
薇儿小姐也常常帮家里做熏肉熏鱼,很是熟练地坐定在小板凳上,弓下身子搓洗肉条。
一般的贵族千金见了血污,说不定还会遭受刺激晕倒过去,更不用提用手去接触带血的生肉。
但阿丝卡兰和别处的大小姐是不同的,她反倒觉得新奇极了,也学着薇儿小姐和塞西利太太的样子,俯下身子去搓洗肉条,用指间去探那些寻常难以触碰到的缝隙。
果不其然,才搓洗了一会儿,水就浑黄起来了,还漂浮着淡淡的血丝和油花。
洗好的肉条被整整齐齐挂了起来,塞西利太太又找来几大张白纱布,用
她们一起把滴淌不已的肉条擦干,看着那些被洗得干干净净的肉肉,阿丝卡兰莫名的有满足感。
接下来塞西利太太又抱来一罐盐,换了一盆凉下来的白开水,不要钱似的把盐加到水里,直到不能再化。
她招呼着两位姑娘,把干燥好的肉重又放进浓盐水里,先在底部铺上一层肉,然后铺一层纱布,再撒一层盐,再铺一层肉,在肉上又铺一张纱布,撒一层盐,再摆一层肉,再铺一张纱布。
塞西利太太告诉二女,这样做能让肉与肉相贴的部分也能充分接触到盐水。
叠了三层肉,盐水刚还把它们淹没,最后塞西利太太找了一个重物压在上头。
她告诉二人说,本来得盐腌很久,但现在不得不缩短时间。
趁着腌鱼,塞西利太太又带领着阿丝卡兰和薇儿小姐去给熏柜生活,但生活比较危险,阿丝卡兰这个从没尝试过的小白自不用说,薇儿小姐还小,生火这一程序她家里人还是不让她做的,最终只能让塞西利太太这位眼神不好但心灵手巧的行家来做。
熏柜实际上就是一个立式铁皮大钟改的,把里头的钟表元件都拆了出来只留下柜门和里头几个铁格板。
塞西利太太先在底部摆放上一层煤炭,然后用废纸引燃它们,令阿丝卡兰震惊的是塞西利太太居然用的还是打火石。
煤炭红起来后,薇儿小姐用火钳帮忙把红红的那面朝下,并把煤炭拨弄均匀开来,然后在圆圆的煤炭缝隙处摆放上条条状的木炭,做完后关上熏柜,让里头慢慢升温。
薇儿小姐那小手翻弄的灵巧模样让阿丝卡兰大开眼界。
等待升温的同时,塞西利太太带着二人回到厨房,教她们做腌肥肉。
腌肥肉,其实腌的就是羱羊屁股尖儿上切下来的两坨肥油。
屁股上的油——高贵的人家是从不屑于吃这种东西的,但务实的山区人民则感谢于它在严冬带来的热量与盐分。
阿丝卡兰小吃了一惊,因为她也没有见识过羊尾油,她完全没想到那两坨脂肪能吃,昨天塞西利太太说它最香时她还颇为不信。
塞西利太太拿出那两坨硕大的“羊屁股”,当然早已洗净晾干并把不能下口的部位给摘除了,她为了确保不沾一点羱羊毛,在两坨油上浇了半瓶烈酒,并从灶里抽出一根带火星的小木条,噗哗一声就把烈酒点着了。
阿丝卡兰和薇儿小姐惊呼,火焰呼呼的往上窜,煞是好看,但只烧了一会儿,就偃旗息鼓,两坨白花花的肥油上则烙上了一些焦痕,已经有香味儿在冒了。
塞西利太太让二女过来瞅瞅,确定没有一点毛之后,终于操刀把两大坨肥油片成早晨常吃的面包片大小,不厚也不薄,最后一股脑扔进大钵钵里,用昨天那台绞机嘎啦嘎啦绞烂了好几块玫瑰色的岩盐,全倒进钵钵里,和肥油片一起混合,并反复裹抹和按压,像裹面包糠一样,让油片见不到一点白。
塞西利太太问阿丝卡兰她和竹清能不能吃辣椒,阿丝卡兰一听辣椒,唾沫都开始分泌,连连点头。
于是塞西利太太又绞碎了一大包干辣椒和干山椒,制作出辣椒粉。隔那么远,阿丝卡兰甚至都有些想流泪。
一半的肥油片裹了盐巴又被裹上辣椒,做成了香辣口味。
把所有肥油片压紧实,塞西利太太翻出油纸平铺着,在上头撒上干碎月桂叶和胡椒粉,铺上肥肉片,在肥肉片上也撒一层,然后把肥肉片裹起来,一个有一个,按“S”型把所有的肥肉片都裹好摞起,最后用牛皮绳紧紧的扎紧,腌肥肉就做好了。
这样既能放久又能带走。
只是要腌上一段时间,夹在面包里味道会很好,当然用来煎东西也香得很,塞西利太太补充道。
阿丝卡兰还以为马上就能吃,只好把冒出来的口水咽回去。
忙活到这时候,炉子也差不多热好了,众人又回到了院子里,那大钟柜上后插.上去的烟囱已经在冒青烟了。
塞西利太太叮嘱薇儿小姐小心一点,薇儿小姐当然是一句又一句的放心,说自己是摆炭小能手。
她戴上防烫大棉手套,开了柜子门,热力扑面,但她撩了撩自己额前的红色发丝,一点都不怕,用火钳麻利地把条状木炭转移到从下到上第二个铁网格子上,木炭是特制木材做的,已经有不一样的香味在飘散了。
薇儿小姐关上们,塞西利太太望了望天,认为现在肉还腌得不够久,便提议让炉子先烧着,炭不够了可以再添一添,她们回屋喝茶。
薇儿小姐当然是一百个同样,她这个小话唠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故事了。
此时太阳刚好出来,日光正好。
塞西利太太忙去烧水,泡了一壶高山红茶,薇儿小姐则跑去街对面儿买了好几包饼干当茶店,阿丝卡兰则负责把桌椅搬到院子里来。
大家在院子里坐定,晒着太阳,一边喝茶吃饼,一边聊天晒太阳,享受这上午茶时光。
一直到十一点的光景,塞西利太太寻思肉差不多最低限度的腌好了,她起身去去肉,阿丝卡兰和薇儿小姐也一起,帮忙把压在肉上的重物挪开,一层一层的把腌羱羊肉取出来挂好,并挨个把盐水擦干净,晾晒了一小会儿,便往熏柜里转移。
当然,熏柜里一直没忘记加炭火,一时间,阿丝卡兰和薇儿小姐冒着扑面的热浪,把肉条在熏柜里挂好,塞西利太太叮嘱她们不要让肉和肉之间挨在一起,塞西利太太目视不良,自然得让两个年轻姑娘代劳了。
阿丝卡兰又一次获得了有趣而宝贵的劳动经验。
做好一切,关上柜门,逼人的热量收敛了些,阿丝卡兰和薇儿小姐洗好了手,搓了把脸,重回位置上喝茶聊天。
刚刚还分外宜人的日光竟然不那么舒适起来,热腾腾的红茶也有点让人发汗。
阿丝卡兰和薇儿小姐都不自觉地用手扇起了风,塞西利太太则乐呵呵地递给她俩一人一把小扇子。
温度上来了,话题也更加火热,薇儿小姐扇着风,手不停嘴也不停,滔滔不绝,谈天说地,恨不得把今后不能在一起的时光里该说的话都说了。
阿丝卡兰偶尔也插说一点小趣闻小故事。
塞西利太太则一言不发,和蔼地笑着倾听。
熏炉烘烤了一阵,她又起身去取了一些碎榉木,榉木都被点着后又熄灭,待起不见明火,芬香的白烟一阵一阵的冒,便将其堆放在熏柜的第三层,也就是离肉最近的一层,待浓香的白烟充满柜中,塞西利太太关上柜门,让熏烟和羱羊肉亲密无间地接触。
薇儿小姐和阿丝卡兰话题一直聊,茶水不断,熏柜里的榉木烟香一直冒,如丝如缕。
日头越来越高,过了中午,竹清也回来了,他完全购置好了旅行必备物资,抱着背着大包小包,是时候收拾行装了。
薇儿小姐两眼泪汪汪,抱了抱阿丝卡兰,瀑布流水似的小嘴终于锁了起来,说不出话,亲了亲阿丝卡兰,又跑去抱抱竹清,竹清眼馋地点了点自己的脸蛋,薇儿小姐也豪不吝啬,踮起脚尖在竹清左脸颊右脸颊各吻了几下。
塞西利太太终究也是红了眼睛,收拾了一个小行囊,说是送给“两位姑娘”的衣服,总不能老是穿着男装,行囊里都是些便宜的旧衣服,并不贵重,希望竹清和阿丝卡兰收下,不要推辞。
当壶里最后一点红茶也被竹清喝光,最后一片饼干也被他吃掉,终于是分别的时候。
竹清和阿丝卡兰骑上喜提一大堆负重的两匹黑马,向塞西利太太和薇儿小姐招手告别。
刚刚从熏炉里出来,被油纸包着,热热烫烫的羱羊肉和一扎腌肥肉也在其中。
“再见,小薇,我会给你写信的。”
“一定,一定哦!”
阿丝卡兰弓下身子在薇儿小姐的红头发脑袋顶上吻了又吻。
竹清没有让薇儿小姐和塞西利太太送很远,就在家门告别。
薇儿小姐和塞西利太太目送两人两马消失在街巷尽头,塞西利太太怨恨自己看不清,本就模糊的视野也渗出了泪水,薇儿小姐哇的一声,抱住塞西利太太大哭出来。
旅途总是有许多分别,生活也是——启程,前往赫尔维蒂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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